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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盾创作梦为何难圆

其儿子儿媳首次透露缘由
1999-05-20 来源:生活时报 李强 我有话说

文学大师茅盾建国后为什么没有再创作小说?茅盾的儿子和儿媳韦韬、陈小曼最近首次在服务导报上,向外界透露了其中的缘由,并介绍了茅盾解放后文学创作的情况和无法摆脱杂务专心从事文学创作的矛盾心理。

韦韬和陈小曼说,茅盾1949年后再没有创作小说,他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和最后一篇短篇小说都写于1948年的香港,许多人对此感到惋惜,而最痛苦的是茅盾自己。在香港,他正雄心勃勃地写着一部反映抗日战争全景的历史长卷——连续5卷的长篇小说《锻炼》,且已完成了第一卷,他原计划北上解放区继续完成它。可是,新中国需要他担任文化部长,他只得压下自己创作的欲望,强迫自己去学习原来不熟悉的东西——做官。

担任文化部长之初,茅盾还企图做到当官与创作两不误,而且在罗瑞卿的鼓动下,真的在1953年写出了一个反映镇反运动的电影剧本,不过这次创作是作为一个政治任务来完成的。对于那个电影剧本,茅盾是不满意的,因为它不是来源于生活的积累和创作的激情。因此,茅盾希望有一个真正的创作机会,能按照他熟悉的创作方法来进行创作。终于在1955年1月6日,茅盾给周总理写了一封信,提出可否减少他出国的任务,可否不再担任世界和平理事会的中国常委,以及要求总理给他一次创作假。茅盾在信中婉转地道出自己担任文化部长的内心痛苦。茅盾是个十分顾全大局的理智型的人,这封信却是他少有的冲动式的发泄。周总理阅后批示,“拟给沈部长一个假期专心写作”,但对茅盾的其他要求没有同意,茅盾终于得到了三个月的创作假期。那么写什么呢?续写《锻炼》或《霜叶红似二月花》都不合适。虽然这是茅盾最熟悉的题材,但无法向人解释为何请假三个月却去续写旧作,只有创作现实的题材。但三个月的创作假期过去了,茅盾只写出了小说的大纲和部分初稿,就不得不回到繁忙的行政工作中去。

1970年,茅盾亲手将小说手稿和1953年写的那部电影剧本销毁了。50年代末期,随着国内政治运动一个接一个,茅盾自然也就不提请长假搞创作的事了。

“文化大革命”中,茅盾也受到了冲击。1974年,茅盾终于从消沉中走了出来,心情开朗了不少。那时,事情不多,人比较空。在家人的鼓励下,他准备重续文学创作之梦,经再三考虑,准备续写《霜叶红似二月花》,前后有半年时间。茅盾拟出了小说的大纲和提要。但遗憾的是,茅盾没有把续篇完成。从主观上说,上篇和续篇写作时间间隔30多年,要找回当年创作上篇时的激情相当困难,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这样的环境中。客观上,茅盾年事已高,那段时期身体不好,后又忙于搬家,所以耽搁了。但“文化大革命”后,茅盾仍坚信总有一天能重新把续篇完成,以圆他建国后的文学创作梦,可惜茅盾于1981年逝世,他的小说创作之梦终于没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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